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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7月15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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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上海的市井记忆

———作家吴亮印象

  朱 峰

  

  在当今的中国文坛,吴亮以其别具一格的审美视角和众多的评论著述,成为当代文学、先锋艺术和都市时尚文化的“三栖批评家”,受到文化圈内外的关注。但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是沪上的一位美食家,对于时尚的酒吧文化和老上海的市井风味美食,他偏爱有加。

  记得初次见到吴亮是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钱江电视台播出的一档文化节目“随笔”上,那时他正担任“吴亮话题”栏目的主持人。由作家主持电视节目,这在当时全国电视台中还是很少的,吴亮的“触电”一时之间成了文化界和新闻传媒关注的热点,“随笔”也成了一档收视率很高的文化休闲类节目。我当然是每期必看,每次在电视荧屏上看到长发披肩有着硕大头颅的吴亮,向我们如数家珍地介绍杭州城的人文景观、风土人情和正在发生的生活故事时,总感到他更像一位流浪的行吟诗人和唯美运动中的画家。他那满脸生动的笑容,让人觉得温暖,而他出色的口才和优雅的气质更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96年12月,浙江文艺出版社推出了四卷本都市文化随笔集《吴亮话语》,十分畅销。

  吴亮其实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几十年一直没有离开这座城市,他对上海每一条布满沧桑的老街,每一座典雅的旧建筑,怀有很深的感情,前几年相继出版了《老上海:已逝的时光》《艺术在上海》《没有名字的城市》等著作,有些书还不断重版。由于上海这几年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城市建设,许多旧的人文景观不复存在,吴亮失去了许多珍贵的记忆,这也成为他怀旧的理由。吴亮说:“怀旧的人们坐下来,从对视的目光中读到了某种企盼,时间在流逝,他们必须抓住机会表述往事,在老唱片的旋律中寻找曾经失落的世界。”

  在印象中,吴亮经常去的是某一个具有欧洲古典情怀和浪漫主义风情的咖啡馆,在柔曼舒缓的萨克斯音乐中,他品着咖啡或红酒,同几位先锋作家、自由画家一起侃侃而谈。抑或漫步在一条令他频频怀旧的老街上,面对一座即将逝去的旧建筑站上老半天,有时也会去上海的外滩吹吹黄浦江的清风……

  而对于遍布上海大街小巷众多的特色餐馆和风味美食,他更是十分钟爱,尤其嗜好绍兴黄酒、醉虾和各种面食。在多年前刊登于《收获》“百年上海”栏目的长篇散文中,吴亮有过生动的描述:1991年,我在这房间里,写《漫游者的行踪》(即1993年上海文艺版的《城市伊甸园》一书),到了半夜,饥肠辘辘,我知道这时候应该吃点东西。那会儿,上海夜生活远不如今天,附近只有不多的几家酒馆通宵营业。我骑着自行车,顺着金陵路往东,过八仙桥,到云南路,有一家酒馆,我忘了叫什么。每次进去,一斤花雕,半斤醉虾,消磨到清晨四点。花雕加醉虾,至今是我所爱。

  那时候是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文学的黄金时代,上海还没有开通地铁,人们的生活节奏没有现在快,城市交通也不像现在这样拥挤。吴亮当时在上海市作家协会工作,不用坐班,空闲时间较多,他经常上午办完事后,泡在社科院隔壁的书店里。到了中午,经常到斜对面淮海路、思南路口,去一家叫“沧浪亭”的苏式面馆吃饭。当时,成都路高架桥尚未建造,老沧浪亭坐落在重庆路上,培文公寓对面。他有食面的嗜好,试过几十家,比较了一大圈后,最终固定在这家“沧浪亭”面馆。在这里,他遇到过上海名流姚慕双、杨华生等人———很有风度、身架笔挺的滑稽老绅士,金丝边眼镜,法兰绒帽子。吴亮常点一碗葱油开洋面,坐在店堂里,边等边观望街边的风景。现在,当初他吃面的老位置,已成为巨大的水泥桥墩,像一个庞然大物支撑在半空中,高架桥下终年不见阳光。吃完面,他一般会坐41路公交车,到龙华转乘沪莘线,哐当哐当回家去,然后开始下午和晚上的写作。

  已年过六旬的吴亮目前依然是上海市作家协会的专业作家,还担任着全新改版后的《上海文化》杂志主编,业余时间则继续经营着他一手创办的“顶层画廊”和“顶层艺术酒吧”。上海有所成就的画家大多曾把自己的作品陈列于此,也经常会有一些传统或前卫的作家、艺术家来此喝酒聊天,欣赏画作,观看城市的风景,探讨当代艺术的现状和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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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