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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8月26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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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在光阴里的民间技艺

———读《留住手艺》有感

  崔海波

  

  盐野米松是日本作家兼电视人,他花了20多年时间,寻访、倾听和记录了300多位不同业种的匠人,选取其中16位,把他们请进电视访谈节目,向受众介绍行将消失的民间手艺,最后将访谈内容集结成《留住手艺》一书。

  盐野米松说,“他们依靠双手世代传承的宝贵记忆终将无处安放”“或许他们就是最后一批传统手工艺者”。《留住手艺》的中译本介绍了14位工匠,他们是:用野葡萄蔓编筐子的打编手艺人时吉秀志,一棵大树能砍出四五个木盆的木盆师平野守克,用椴树皮织出上好衣裳的纺织工艺师五十岚勇喜,用原木打造鲨船的船匠大城正喜……中日文化有着很深的历史渊源,书中写到的很多工匠在我们村子里就有,簟匠、木匠、铁匠等,他们的绝活一靠师徒传承,二靠时间打磨。

  住在我家斜对门的老簟匠有五个儿子,其中四个子承父业,村民们称他们为“簟匠人家”。那时候,我家的箩筐米筛破了,常请他们帮忙修补,待地里的瓜果蔬菜收上来时,送一些过去算是感谢。千百年来,邻里间就是这样守望相助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适合于地域风土的匠工的职业,慢慢地不再被人们的日常所需要了。一件件由工匠们精心制作、破损后还要修修补补的农具从生活中逐渐消失了。老簟匠死后,他的儿子们也由于业务清淡纷纷转行干其他营生。但我父亲每天还是要下地干活,竹制农具坏了,他舍不得扔掉,下雨天不出工,他会用一种很结实的打包带子修补,对付着使用。

  《留住手艺》中写到一个名叫石垣昭子的纺织工艺师,能用芭蕉树的丝织出美丽的衣裳。这样的工艺师过去在我们村子里多的是,只是所用材质不同而已。旧时,鄞州樟村农民种桑养蚕,女人们擅长缫丝织绸,记忆中,我奶奶夏日里穿的黑色的丝绸衫就是她自己织的。宁波西乡有这么一句老话:买地要买东乡畈,老婆要抬樟村山。樟村女人个个心灵手巧,人人皆是纺织工艺师,一匹丝绸能换一船稻米呢。等到我母亲这一代时,蚕还在养,茧却直接卖到茧厂,很少有人会织丝绸了。我小时候,柴屋二楼还堆放着很多做丝绸的用具,缸灶、梭子、缫车、轴头等,后来柴屋翻新楼,这些什物不知到哪里去了。短短几十年间,不少传统工艺濒临消失,原因有很多,主要是现代工业发展迅猛,替代品层出不穷,人们不再需要费工费力的手工产品了。

  现在樟村农民不再养蚕,主产贝母,贝母是需要精耕细作的经济作物,眼下只有一些老年农民在种植,后继乏人。几年前,浙贝种植技艺被列入鄞州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岁月如梭,许多民间技艺渐渐沉寂在光阴的故事里。

  盐野米松为了记录工匠们的故事,创造了一种名为“听写体”的新写作方式,即尽量原汁原味地将讲述者的大白话呈现给读者,不粉饰,不雕琢,不矫情,专注地倾听,朴素地呈现。没有技巧就是最大的技巧,真实的人生故事才是最动人的作品。为此,他在日本作家中被公认为“采写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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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