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伦光（左一）在展览开幕式上。（周建平 摄）

    汤丹文            

    近日，来自无锡的书画家胡伦光在宁波天一阁博物馆的云在楼举办了《与古为徒——胡伦光书法篆刻展》。简约、自由、开放的开幕式，让人感到主人把这次展览更多地当作文人间的雅集。胡伦光也这样告诉笔者：“天一阁是天下读书人最喜欢的地方，我在这里举办展览，在精神上可以说与这里的气场十分契合。”

    今年67岁的胡伦光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也是沧浪书社执事。开展前，胡伦光向天一阁赠送了他以金文书写的清代无锡人秦瀛来宁波登天一阁的观书诗句联和“南国书城”印章一方。“前朝司马藏书馆，文采风流到耳孙。这耳孙是指九世孙，可见宁波和天一阁文脉之深，无锡与宁波两地的人文渊源。”胡伦光这样告诉笔者。

    诚如展览之名，胡伦光是个“与古为徒”的书家。这四个字出自《庄子·人间世》：“为人之所为者，人亦无疵焉，是之谓与人为徒。成而上比者，与古为徒。”——与古人交往，能让自己达到最高境界，这是胡伦光在书坛多年历练的经验。当然，这是精神上的交流，所谓神交。

    我问胡先生，为什么你的楷书作品与我们平日看到的有那么一点不同？胡伦光说：“我的楷书作品学的不是唐人，走的是魏晋一路。”确实，在书法篆刻艺术中追寻古意，是胡伦光的不二选择。

    本次展览中，有胡伦光多件上古文字的书法作品，包括金文和中山国石刻文字。早年，胡伦光以擅写金文而在书法界出名。1997年起的几年里，他两度参与《当代书家五十人五体书法创作实录和临摹示范》的光盘录制工作，他主讲和示范的都是金文。这些年，他更是深入研究六朝刻石和造像、墓志书法，以篆隶为骨法的用笔，再现了魏晋书法的奇逸与高古。

    胡伦光的篆刻作品，得益于其书法的造诣而结体自然、刀法灵动。这次展出的篆刻作品，其中有数方是以古砖瓦刻制的肖形印和文字印章。这肖形印正是胡伦光独步印坛的绝活。浙江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白谦慎曾称：“胡伦光也许是当今在世的最好肖形印篆刻家。”

    学古要深，但并非一味泥古不化。胡伦光曾为一名学生刻了一方“梦阔水云窄”的白文大印，边款刻上“学古时法，为今日用”几字，足见他的创新思维。

    这次展览中，他有一方“勇者不惧”的印章，中间的红色块面很是扎眼。明清篆刻流派特别是浙派的印风以平稳布局为上。这样较为豪放的开合变化，在胡伦光涉猎的秦汉印中很是常见。有时，返古也能出新。

    美国著名收藏家方尔义曾这样评价胡伦光在肖形印创作上的创新：“他将浮雕与凹刻相融合，背叛了长期以来红、白分开，清楚地表现人物和底面的传统，因而向这类印章注入了美术的活力。”

    胡伦光常自署“二观堂主人”。他告诉笔者，这“二观堂”出自清代刘熙载的《艺概》：“学书者有两观：曰观物，曰观我。观物以类情，观我以通德。”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与古为徒，内外兼修，正是胡伦光艺术之路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