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版:艺林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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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5月0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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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波西米亚狂想开去

    陈 峰                                           

    电影《波西米亚狂想曲》“刷”了两遍,梗在心里。吃了葡萄,一定要吐葡萄皮。

    从N年前说起。居住乡村,身为女性,第一次看足球比赛是在1990年世界杯。必须承认,我不是球迷,我是为了看各种肤色的球星(特别是帅的),听各种好听的歌曲,才喜欢上足球的。足球于我是一枚容器,它收纳了我的青春,治愈了我的孤独。

    上世纪90年代初,国内的流行音乐从苏小明、沈小岑、王洁实、谢莉斯进阶到刘欢、毛阿敏、程琳。在1990年的夏天,海风拂过亚平宁半岛,横穿地球,吹到我所居的乡村。那个深夜,在世界杯的舞台上,我听到了《意大利之夏》。

    像靴子一样的意大利,这是摇滚吗?

    放荡不羁,自由奔放,多么动人的旋律。

    我想说的是,那一年我迷上足球,并从足球比赛中知道了 《We are the champions》《We will rock you》。听了多遍,熟了,只要前奏一响,心里就会激动,歌曲自带荷尔蒙。很多年以后,我从百度上得知,大名鼎鼎的《We are the champions》,演唱的乐队名叫皇后(Queen)。

    2019年3月22日,我坐在电影院观看《波西米亚狂想曲》。一开演,镜头掠过温布利体育场,昏眩伴着激动,直接燃烧。

    事隔N年,荷尔蒙还在那里。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看完电影回家的路上,下着小雨,本可以“打的”回家,但我想慢悠悠地晃荡,释放一下心中的快乐,那快乐盛在身体里,极不安分。翻遍手机通讯录,我没能找到合适的倾吐者。

    翌日,又去电影院。那个售票员还记得我:你昨天在我这里买的票,这部电影有那么好看吗?我告诉她:这次我来看一场演唱会。

    不是吗?电影最后,还原了皇后乐队在温布利体育场上演的那场《Live aid》(拯救生命)演唱会,它像一条八爪鱼,紧紧吸住我。对啊,那个视角,跃过72000名观众,乐队主唱佛莱迪穿着白背心牛仔裤跳跃着向观众招呼,这是怎样的欢呼声,如潮如涌!佛莱迪坐在琴凳上,手指划向琴键的间隙,全场静默。而后,琴声一起,全场如雷般掌声随之响起。佛莱迪开口唱“mama”,全场跟唱。一曲终了,佛莱迪用手势跟观众互动,你一声“哎喔”,他一声“哎喔”,互相应和,偌大的体育场,佛莱迪仿佛是指挥、是主宰!

    很多人感叹,恨不早生几年,能赶上这场演唱会。

    1985年7月13日,大洋彼岸的艺人们为援助非洲灾民,在英国的温布利体育场和美国费城肯尼迪体育场同时举行了这场演唱会。在现场,无数观众的双手,森林般摇动,整座体育场水泄不通。这场长达16个小时的演唱会,从中午12点开始,汇聚了一串世界音乐史上最伟大的名字:大卫·鲍伊、鲍勃·迪伦、保罗·麦卡特尼、U2、滚石、威猛、菲尔·柯林斯、艾尔顿·约翰、恐怖海峡、齐柏林飞船、斯汀、麦当娜……

    凑巧的是在演唱会前一天,斯汀(《这个杀手不太冷》主题曲《Sharp of my heart》演唱者)在温布利体育场刚开完“个唱”,于是省下了布置场地的花销。据说BBC和ABC各花100万美元购买了版权。全球14颗卫星、上万个地面接收站、100多个国家的电视台同步转播这场音乐会,超过15亿人观看。

    当天的气温高达32摄氏度。7万多名男男女女挤在温布利体育场嘶喊、跳动,温布利声浪阵阵,热浪滚滚。

    温布利体育场开演两小时后,肯尼迪体育场准时开演。这是世界上最奇特的一场演出,两大体育场的大屏幕,互相转播对方的实况。隔着半个地球,两边的观众却能同时观看演出。

    更奇特的是歌星菲尔·科林斯,在温布利退场后,立即从伦敦搭乘飞机赶往美国费城的演出场地,他由此成为世界上唯一参加两地演唱会的人。菲尔·科林斯曾7次获得格莱美奖,他的那首《Another day in paradise》一直为歌迷津津乐道。

    压轴的歌手是鲍勃·迪伦,谁也想不到他会在33年后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那天鲍勃以他的招牌动作:挎着吉他,架着口琴,演唱了那首著名的《Blow in the wind》。

    最后的最后,众星齐唱《We are the world》(天下一家)。所有的大牌歌星成了伴唱,与现场观众组成大合唱。这首歌由迈克尔·杰克逊和莱昂纳尔·里奇共同创作。时间已是晚上11点,观众用打火机点亮了夜空。这一刻是如此美好、动人,正如歌中所唱: We are the world,We are the children,We are the ones who make a brighter day。

    演唱会缘起BBC的一名记者,他把非洲大饥荒最真实的一面给抖搂出来,一位名叫鲍勃·吉尔道夫的爱尔兰摇滚歌手被这一消息惊到了。这个三流的摇滚歌手觉得应该做些事。他邀请到一众当红大牌歌星,居然办成了一场《Live aid》演唱会。事后,我回看演出录像,看到了吉尔道夫的演唱——在大牌云集的现场,他就是一个路人甲。但从那一天起,他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他为非洲国家筹集了1.27亿美元,并被提名为1985年诺贝尔和平奖候选人。

    1988年,我正上高中。那年,班级大合唱《明天会更好》获得校园合唱比赛金奖。很多年后,才知道这首歌是模仿《We are the world》群星公益演唱的模式,来呼应世界和平年的主题(1982年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将1986年确定为“国际和平年”)。《明天会更好》1985年由罗大佑等人创作,召集了中国台湾、香港以及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共60位华人歌手共同演唱。一年后的1986年,只有22岁的郭峰,也为了世界和平年,在《We are the world》和《明天会更好》两座“高峰”之后,写出了脍炙人口的《让世界充满爱》,由百名歌星在北京首都体育馆演唱。

    ……

    看完电影《波西米亚狂想曲》,才知道曾经有过那么一场堪称伟大的演出,它把世界上最大牌的明星们聚集在一起,只为了援助陷入饥荒的非洲国家埃塞俄比亚。

    感谢吉尔道夫,他让音乐回归本真,用人类共通的语言传递人类最美好的情感。

    《Live aid》无疑已成绝唱。还好,有《波西米亚狂想曲》还原现场,让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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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