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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前在宁海农村一支祠里拍摄的祠堂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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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溪市孙家境祠堂祭祖,纪念孙燧逝世500周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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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德新叶村三月三农耕文化节的祭祖仪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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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顺百家宴盛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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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麻江农村的祠堂饭吃的是火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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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元阳哈播长桌宴其实就是百家宴 |
桑金伟 文/摄 自从明代普遍建祠堂后,祠堂较好地发挥了家族凝聚和纽带作用。祠堂可说的话题很多,这里仅说“祠堂饭”。广义的祠堂饭应包括祠堂里操办的一切餐饭,我这里说的是指宗族内预先约定、由祠堂出资的全族性的聚餐。 “祠堂饭”应该是它最通用的称呼,但在不同区域,称呼略有不同,如湖南怀化一带的百姓叫“吃祠堂”。不同的别称、俗称往往与举办祠堂饭的由头有关:如清明扫祖墓后的叫“清明饭”,冬至祭祖后的叫“冬至饭”等。 在《中国民俗通志·节日志》中,还特意提到了宁波的祠堂饭:“……宁波的大族宗祠祭祖,做‘冬至羹饭’,奏乐演戏,按人丁分‘祠堂饼’,也称‘吉饼’。” 珠三角地区的龙舟文化很兴盛,有些地方每年端午节划完龙舟后,村民可到祠堂领取龙船饭。在领取时,人人平等,没有贫富贵贱之分,条件是一定要亲自领取。拿一份龙船饭回家后,和家里的饭菜煮在一起,让全家人都沾沾好运。显然这龙船饭实质就是祠堂饭。 祠堂饭的举办多有由头可循,如冬至、过年、元宵、清明等某一项民俗活动开始或结束时,或者某一处新祠堂落成,都是举办祠堂饭的事由。 广东珠海有个小洲村,几年前搞了新龙舟竣水庆典,庆典时办祠堂饭“400围”,我想其桌数之多与该村祠堂同时竣工不无关系。2017年春节期间,我去乐清市银溪村周氏祠堂拍摄周氏家谱圆谱仪式,结束后应邀入席,与300多桌与餐者共进午餐。2019年9月,慈溪有名的孙家境祠堂祭祖,主题是纪念先祖忠烈公孙燧逝世500周年,祭祖后也设祠堂饭。2010年春,我去杭州建德新叶村拍摄三月三农耕文化节的祭祖仪式,仪式在该村叶氏总祠“有序堂”内展开,很有仪式感。有的总祠办完仪式后,分祠再搞,也有祠堂饭。分祠又称支祠,宁波一带还称规模不大的支祠为“堂前”。有的宗祠在祠堂饭后还要分发胙肉、馒头等。 总之,叫得响的事由,有助于增强举办祠堂饭的号召力。用他们的话说:“吃饭是其次,大家高高兴兴才是最要紧的事!” 过去祠堂饭的经费多来自祠堂公田和祠产收入,主要还是靠前者。大多数祠堂有公田,也称族田、祠堂田,许多地方又称太公田。这些田往往交由看管祠堂的人耕种,田亩多的也会租给佃农耕种。如广州海珠区最大的城中村沥滘村早年祠堂竟达31座,当初仅卫氏大祠堂就拥有6万亩族田。祠堂田的多寡决定了祠堂收入的多少,进而决定祠堂饭的规模。 有人说,过去“祠堂、家谱、族田是宗法制度的三大组成硬件”,族田多的又细分为祭田、义田、儒资田等。祭田的收入往往用于举办祭祖仪式等,义田的收入用于救济、赈荒及修祠建庙造桥铺路等公益事业,儒资田的收入则专用于兴学和助学等。有的祠堂可能会向与餐者收取一些份子钱,以弥补举办费用之短缺,当然主动赞助的也不乏其人。 百家宴是祠堂饭的延续和发展。百家宴最火爆的是泰顺,作为泰顺百家宴发源地的张宅村,目前仍是泰顺百家宴主要举办地。据载,2010年2月28日元宵节,泰顺百家宴规模超过6000桌,入席客人超过6万,被载入吉尼斯纪录,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福宴”。 相传宋朝时,张宅村先人为躲避战乱,从河北清河逃难到此扎根。每到元宵节,张氏先人就会举行祈祷仪式,同饮团圆酒,目的是“聚宗亲,商族事,祈丰收,保平安”。刚开始百家宴参加人员仅限于当地本家,等同祠堂饭。后来渐渐演绎成了联谊性质的聚餐,变成可以邀请外姓人参加、不管远近“来的都是客”的百家宴。我之前曾两次去那里拍摄百家宴,其中一次付了30元,饱餐了一顿,现场气氛和谐而热闹。 我觉得百家宴与祠堂饭比较,至少有几点变化: 顾及上班族,举办时间以元宵节等节假日为主。以宴聚的形式欢庆春节之最后一波高潮,吃完百家宴,大家高高兴兴地返回工作地。 宴食地点不再限于祠堂,但祠堂依然是中心。旧时祠堂是男人的领地,现在的百家宴,男女一视同仁。 传统的祠堂饭只有族人能参加,现在的百家宴允许外来者和游客参加,故百家宴愈加兴旺。云南等地的少数民族的长桌宴与百家宴类似,场面之宏大,现场之沸腾,常令游客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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