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文祥/文 马涌芳/图 因为一个人,黄清堰村这个普通的姚北小村,突然有了一份灿烂的光芒,成为历代文人咏叹不已的一道风景。这个人就是严光(公元前39年—公元41年),又名遵,字子陵,东汉时代的一位高士。黄清堰村是他的出生地,村里至今仍保存完好的纪念石坊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第一次看到石坊的时候,就被石坊间透露出来的古朴与雄浑折服了。在余姚,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精美的石雕,不但高大,而且壮丽,大额坊上次第雕刻着狮子滚绣球及各类鸟兽图形,栩栩如生,在岁月的浸润下,显示出一种历经风霜之后的悲壮。那天没有太阳,只有一阵紧似一阵的风拍打着我们的脸,一条清澈的小河在石坊边缓缓地流着,无声无息。我们站在石坊下面,感受到的是一种远古的静穆与苍凉。 这里很平常,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在屈指可数的史实中,我们约略知道子陵先生是一位淡泊名利的高士。在传说中,他是光武帝刘秀的同学,有一次曾经把自己的脚搁在刘秀的肚皮上,刘秀竟无半点微词,于是民间就有了“客星犯上”的说法。其实,子陵先生让后人敬重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他的人品。 子陵先生不愿做官,喜欢在富春江边钓鱼,好不逍遥自在。他的这一“钓鱼人生”,实在让后人尤其是仕途不如意的文人羡慕不已。特别是范仲淹,来到子陵先生当年钓鱼的地方,挥笔赞曰: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范仲淹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此言一出,把子陵先生的高风亮节推崇得无以复加。子陵先生一下子成为不慕富贵、不畏权势、两袖清风的知识分子的典范。由此,本在史书上排不上号的子陵先生竟成了大名人,余姚史志上有姓名可考的第一人赫然是他,他也极自然地成了余姚“四先贤”的首位人物。当然,我绝对相信子陵先生是很有才华的人,但也不否认,后人对他的表扬和推崇所起的作用是巨大的。 想当年,范仲淹写《严先生祠堂记》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只是建德的一个知府,后来他成了北宋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说过的话就有了分量。它透露出的是一种自豪感:先辈是值得敬重的,是我们做人的榜样和学习的典范。于是,小小的黄清堰村因为子陵先生,突然闪烁出耀眼的光芒。而对后辈来说,难道还有比为先辈造庙建祠立石坊,更能体现自己的崇敬之意吗?据考证,现在的石坊是明代村里人为纪念子陵先生而建造的。石坊立在村里,其实就是在向后人展示他们的祖先写下的那一页人生历程是那么的光辉灿烂,从而暗示着后辈要努力超越这份光辉。明代的石坊至今依然保存完好,关于子陵先生仅有的几则传说至今依然被后人津津乐道,实际上也是出于这样的一种心态。 今天,石坊依然挺立,古人已经远去。我们拜谒石坊,心中满是崇敬,而这份崇敬正是黄清堰村人所希望看到的,而且他们也希望拜谒者能把小村里的这份崇敬带到四面八方,让世人广为传诵。严子陵留给后世的虽不是很多,但有一点是绝对真实的,那就是严子陵是一个高风亮节的人。这样的人,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社会所需要的,而且也必被社会所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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