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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6月28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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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传统漆艺的时代美学表达

——姚炬炜的漆艺传承创新之路

姚炬炜工作照

漆画《纸飞机》

漆画《同心同行》

    

    

    

    

    

    

    汤丹文

    

    今年6月初,在宁波职业技术学院举办“余季杯”漆器创意创作大赛展览之际,该校老师姚炬炜与漆艺爱好者江霞签订了现代学徒制的师徒协议。至此,34岁的市彰髹漆艺非遗项目传承人姚炬炜,有了第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徒弟。

    姚炬炜执教于宁波职业技术学院工艺美术品设计专业。可以说跟他学习漆艺的学生们,也是他的众多“弟子”——因为这里实行的是现代学徒制的大师工作室教育模式。

    笔者第一次见识彰髹技艺是在姚炬炜的工作室。学生们把一把普通的纸扇浸入水中,任漂流漆流淌在扇面上。出水的扇面便呈现山水云霞般梦幻的肌理效果。一件气韵生动的文创产品,就这样诞生了。

    当然,这可能是最为简单易学的彰髹技艺。

    古语“彰髹”技艺,又称“斑纹填漆”。现代的定义是指以物料起纹工艺和填漆工艺相结合的漆器工艺。这种工艺,最终在漆胎上形成缤纷错杂的色彩和自然生动的纹理。

    彰髹漆艺,是浙东地区大漆的特色工艺技法。2018年5月,彰髹漆艺被认定为宁波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姚炬炜成为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彰髹漆艺代表性传承人。这一年,姚炬炜刚满30岁。

    事实上,姚炬炜2008年才接触大漆材料,开始系统学习中国传统髹饰工艺体系。从如何“披麻刮灰”制作漆画底板,到素髹、彰髹、描金、戗金、浅刻、莳绘等装饰技法的练习,他与漆艺结下了不解之缘。2009年,21岁的姚炬炜制作的漆画《纸飞机》入选“第十一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这是当时艺术展览中规格最高的比赛之一,入选是对他学习传统大漆髹饰技法的最好嘉奖。那时,姚炬炜还在中国美术学院漆艺专业本科就读。

    “当时,同学们都以入选国家级展览为自己的专业目标,那年一大半时间,包括暑假,我都在创作当中。”谈到《纸飞机》稿子创作,他说,先要创作一张与2米漆板大小一样的水粉或水彩画稿,然后拷贝到漆板上,反复髹漆,手工打磨,使漆面达到光、亮、平的极限。10多年之后,这幅作品还是光艳如新。

    至于《纸飞机》画面构图,姚炬炜说,灵感来自勾勒校园建筑线条框架时,所产生的偶然图形。后来,他将其强化成多种形态的“纸飞机”主题,从而使这幅作品更有主观的生活化趣味,画面感更加灵动。

    作为湖州人,姚炬炜从江西科技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后,来到位于北仑区的宁波职业技术学院任职,担任非遗漆艺的专任教师,还承担了丝路艺术研究中心的传统漆艺研究和创作工作。而当地文化部门,也把“传承漆艺文化,打响漆画品牌”作为北仑区特色文化发展的方向。姚炬炜在这里找到了施展才华的平台和空间。

    这些年来,姚炬炜的漆画漆艺作品频频获奖,他成为宁波漆艺创作中的中坚力量。姚炬炜的漆画作品《青绿之间》《渔歌唱晚》《寻寻觅觅》《戚继光抗倭八联屏》和漆器作品《脱胎漆面具》《彰髹漆器》等,相继在国家、省(市)级展览中获奖。有的作品还被福建省美术馆、宁波美术馆和中国港口博物馆收藏。

    漆艺要经过底胎制作、纹饰制作两大步骤。以彰髹漆艺为例,从制胎到最后的推光,整个流程的工序有20多道。漆艺创作持续时间长,需要创作者耐得住寂寞。漆艺的传承与创新,更需要沉潜钻研的工匠精神。

    在漆艺创作中,姚炬炜认为,他喜欢的创作方法是既有迹可循,又不循规蹈矩。“想要创作能融入当代生活的漆艺作品,需要体悟古人的工艺与文化传统,又要引入现代人的日常审美。二者结合才能让大漆制作的精美器物,与当下个体生命感应,进而转换成一种传承下去的动力。”

    姚炬炜的一些漆画、漆器创作,正是将当代艺术的立体构成,融入传统的髹漆工艺中去。他的作品《脱胎漆面具》,现收藏于福建省美术馆:黑色素髹,简约几何造型,有方有圆,棱角分明,过渡顺畅,光可照人。

    从2018年底开始,姚炬炜的创作逐渐转向对生活场景中以及游玩途中所见的动植物进行漆艺描绘。他说,漆画是大漆材料在装饰语言方面最能大展手脚的地方,这同时也是展示自己艺术个性的“场地”。

    “有时,我会抛弃传统的精细制作方式,选择突破性的创作方式,将精致的漆艺暴露在粗犷的底灰中,展现不一样的美。”他说。

    从河姆渡新石器时代的朱漆木碗,到楚汉、明清时期漆文化的繁荣,中国漆艺绵延传承,走过了7000年漫长又辉煌的历程。对漆艺创作的未来,姚炬炜充满信心。

    他认为,传统漆艺除了可以化身于漆画创作,还有漆立体创作、实用日用品创作等多个板块。漆立体创作需要有雕塑及装饰绘画能力非常强的专业人才进行艺术创作,强调漆材料的艺术表现力,具有国际化视野;实用日用品创作强调传统漆艺当中的技法掌握能力,可以靠一种或多种技法,实施在各类实用器物表面装饰,强调漆艺技法的装饰性、美观性和实用性。

    “让漆艺走出博物馆,走入大众生活,寻找传统漆艺在现代日常的美学表达,展现大漆在当下的深邃与华美。”这是姚炬炜追寻的艺术梦想。而在现实中,他的学生的毕业设计作品,常常运用传统的非遗漆艺技法,融入了他们的思考与情感,这也许是作为老师的姚炬炜,所更为欣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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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