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螳螂，重温童趣

    林亚玉/文 顾玮/摄 

    农村故乡的夏天，水稻、棉花、黄豆、玉米、黄瓜、丝瓜的叶子生机勃勃，有纯绿的、碧绿的、墨绿的、淡绿的，惹人喜爱。蝈蝈、蚂蚱、螳螂们，或蹦跳或展翅，不约而同来到田野。我们的鸡呀，看到那么多活物可以追食，兴奋得拍响翅膀。孩子们手持竹管筒，赤脚奔走于田野，捉蝈蝈、抲蚂蚱、捕螳螂，其乐无穷。

    蝈蝈，上伸两条细细的须，如插着天线。两侧眼睛小而灵活，躯体细长、光滑，通体绿色，与黄豆叶、玉米叶的颜色很相似。它有6条腿，后腿特别长。我们捉到后，喜欢戏弄它一下，捏住后腿，它就会将腿屈起来，上身不断地摆动。玩够了，就将它扔进竹管筒中。

    蚂蚱有绿色的、黄褐色的，还有杂色的，方头方脸，两侧眼睛凸出，我们称为“嚗眼”。它也有6条腿，后腿不仅粗，还有锯齿，蹦跳能力特别强。还有两对翅膀，又窄又厚的前翼下面，有一对又宽又薄的后翼。嘴阔阔的，嘴里的牙齿锋利，遇到水稻、玉米、麦子、蔬菜的嫩茎叶子，张嘴就咬。瞧见人来了，它就蹦跳到另一株植物上，或抬起前翼，拍打后翼，溜之大吉。一旦被人捉住，它也要弹你几下，弹得人生疼生疼的。这时候，我们对它就不客气了，拔起一根茅草，穿过它的下颚。看你还能弹我否？捉蚂蚱也得讲究技巧，接近庄稼时要轻，别惊动它。清晨露水未干时，是捕捉的最佳时候。蚂蚱的双翼沐浴露水，动作显得笨拙，只要你瞄准，就能手到擒来。黄昏时，蚂蚱成群出动，捕捉者如果手疾眼快，收获定大。棉花田里、海塘草丛中的蚂蚱个大，颜色以黄褐色的居多，后腿粗壮，锯齿更深，不可小觑。从后面出手，捏住头颈，就不怕它动腿了。

    我们拿着一大串或一大罐蚂蚱回家，鸡们争先恐后跑过来。拿出几只扔给它们，一眨眼，就被吞食了，然后仰着头，伸长脖子盼等。干脆多扔些，有些蚂蚱还会落荒而逃，母鸡“咯哒咯哒”叫着，扇动翅膀追赶。有时两只鸡共同追到一只蚂蚱，这蚂蚱头尾就被拉扯断了。我们在旁边看着过瘾，大人也会喜笑颜开，“明天生蛋鸡娘会生大蛋”。因为喂鸡有功，开学时，母亲就会摸出一角钱作为奖励，刚好买两支“长城”牌皮头铅笔，心里可得意了。

    丝瓜、黄瓜的须，眷恋着篱笆或竹竿，嫩黄的花娇艳地开放着，绿油油的瓜挂在绿叶丛中。雷阵雨过后，蜗牛三五成群爬到瓜叶上，它们啃叶的速度不比蚂蚱慢。这时，我们本地人俗称的“斧头蟑螂”（螳螂）登场了。螳螂体型矫健，上衣雅致，体色淡绿，薄翼修长。它的大腿比修长的腰身更长，并且长有12个长短相间的齿刺，称斧头蟑螂，可谓名副其实。它挥舞“双斧”，轻而易举就将蜗牛“抱握”，然后，津津有味地嚼食。我们趁它嚼食之际，也能轻而易举将它捕到。捕螳螂，我们吃的苦头不少。有时候看到蛰伏在柳树枝上的螳螂，知道它要偷袭知了，我们就去偷袭它。不料它非常警觉，将斧头伸过来，斩你几下，那滋味可太难受了。吃了苦头，我们学乖了，比它速度更快，捏住它的双斧，让它失去威力，乖乖成为俘虏。鸡们可不怕螳螂，你挥舞双斧，我就啄你双斧、啄你眼，真是一物降一物。

    老师上语文课，讲到“蚂蚱遇上鸡——活到头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螳臂当车——自不量力”等歇后语，我们就比镇上同学领会得快，因为我们亲眼见证过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