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舜客 翟酺,字子超,广汉雒人,东汉时期官员。据《资治通鉴》记载,翟酺上疏曰:“夫致贵无渐,失必暴;受爵非道,殃必疾。”意思是,翟酺上书说,尊贵的身份如果不是逐步达到的,就会突然地丧失;爵位如果不是通过正道获得,祸殃必定迅速来临。 翟酺之言,可谓哲理。其所言“尊贵的身份”,依笔者的理解,更多是指一个人的名誉与地位。名誉与地位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当可想见。但名誉与地位,并非唾手可得,它们是一个人不断努力、不断积累、不断提升而从量变到质变的必然结果。如果有人想通过走捷径抑或图谋不轨的办法来获取,此路往往不通。即便凭侥幸获得成功,也会昙花一现而呈“必暴”之状。 《易》云: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君子乃“人格高尚、道德品行兼好之人”。换言之,君子也是那些德高望重而有“尊贵的身份”者的代名词,难怪历代儒客文人皆以“君子”之道自勉,作为行为规范。 而君子之所以成为君子,乃是君子不断行善积德的结果,正所谓“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国语》言“唯厚德者能受多福,无福而服者众,必自伤也”,是啊,道薄德寡者哪怕一时能够“服众”,也不过是“惑众”而已,一旦被扯下“画皮”,终究原形毕露。 要成为一名为人仰慕的“君子”如此,要在各行各业获得好口碑和相应的地位,也要知行合一、立说立行——不仅要靠丰厚德性的铺垫,也要靠踏实的作风来彰显,用自身的实力来支撑,拿积极的贡献来证明,而不是仅凭“三寸不烂之舌”的自我标榜。 翟酺所谓的“爵位”,当然就是指官职了。追求当官,本不是坏事。只要是为了尽一份为民服务、替民谋利的责任,且是凭着自己德才兼备的素质、能力和实绩被选拔上去的,群众当然欢迎和拥护。毕竟,真要做一名为百姓称颂的领导干部,意味着必须自觉做到夙兴夜寐、殚精竭虑,无私奉献、任劳任怨。但如果有的人不是通过正道上去的,而是借着歪门邪道上去的,如此升官、如此为官,最终必然落入“殃必疾”的窠臼。 受爵非道,何以“殃必疾”?道理很简单,一者通过非正规渠道升上去的人,往往是各方面条件不具备的人,这样的人为官自然不想干事、不会干事也干不成事,届时必然会在干部群众喝倒彩中被拉下;二者在这些官员中,有些人因为是靠跑官要官的伎俩“受爵”的,也不难推测其上任以后必然贪欲汹汹而极尽受贿索贿之能事,以期收回前期成本、创造后期效益。久而久之,怎能不因东窗事发而被组织查处? 一个人能否获得“尊贵身份”抑或“受爵为官”,理应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产物。不是靠了内在的修为和努力,而是借助其他不光彩的手段或不靠谱的途径谋取,如此求“欲”既不道德,也难以为继。《贞观政要》中,魏徵说人皆有欲,“贤者能节之,不使过度;愚者纵之,每至所失”,说的就是同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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