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充满正面能量的李娜又回来了。 打完伯明翰精英赛,我还要去赶在荷兰进行的两站比赛。从伯明翰长途跋涉到荷兰,一路又是飞机又是大巴,折腾得我筋疲力尽。 比赛时间安排得很紧,我上午到荷兰,下午就去训练,因为第二天就要比赛。这次比赛我并不孤独,因为一同赶来参赛的还有中国国家队的队友。比赛当天我打了一局,正当我聚精会神想着怎么把对手的发球局破掉的时候,忽然扭到了脖子!好痛啊!连转头都不能了。我立刻僵在了原地,裁判马上去请赛会医生,在等待医生的时候,我就坐在休息室里上网,队友喊我,我也不能转转脖子答应,只能以脊椎为轴整个人向队友方向转动,样子相当狼狈。 赛会医生带我去了WTA的医务室,帮我推拿按摩,还贴了膏药,让我好好休息两天。遵医嘱,我整整两天没敢动脖子,但收效甚微。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马上就要开赛了,这可怎么办? 怀着“必死无疑”的心情,我跟国家队的另外几个队友一起奔赴温网比赛地点。 在温网的场地上训练的时候,我仍然是那个直着脖子的怪样子,我的朋友们都忧心忡忡地为我着急,这时,我们认识了一个在此地留学的中国学生,他在我们比赛的球场里打工,他说自己认识一位中医,可以请中医帮我做个针灸试试看。 那天是星期六,星期一温网就开赛了。 我想,事已至此,看看中医也无妨。这时的我已经做好了时刻回国的准备。 就在这个关头,温网WTA医务室的一位印度医生看到了脖子僵硬的我。我告诉他自己脖子不舒服,讲了自己受伤的过程。印度医生没有多说,伸手往我脖子上一放,“咔啪”一掰,脖子竟然神奇地好了! 我又惊又喜,连声道谢,逢人便说WTA的一位印度医生妙手回春,轻轻一掰就把我的脖子治好了。这位医生大概此前已经掰过很多球员了,大家对他的医术都印象颇深,很多运动员一听就知道:“哦!他啊!”然后告诉我他们以前脖子没事的时候找这位医生做过推拿,结果被掰得转不了头。大家都恭喜我,说我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 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温网。事实证明,这次我的运气着实不错。星期一那天,忽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温网被迫推迟了一天。我又多了一天的休息时间。周二比赛,我的首轮对手是一位法国女孩,那次我打得很轻松,很快就赢了。 这多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温网是草地比赛,而我从来没有练过草地。参加温网,我心里并没有多少底气,到温布尔登之前,我还跟队友开玩笑:“我不会打草地。来参加温网就只能拿第一轮的钱,拿完就回家。” 不熟悉草地的原因是国内没有草地和红土这两种场地,我对这两种场地心里都没底。这也是很多其他运动员的软肋。四大公开赛有两项是在硬地上进行的比赛,我们一年中有8个月左右的时间都是在硬地场地征战。 小时候,我还在武汉的灰色沙地上练过球,对沙地还稍微有点印象,这点印象可以让我在红土地上凑合一下,我会一点点滑步———就像在旱地上滑冰似的那种步法,但在草地上打球,这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草地比赛,球落地时同场地摩擦小,球的反弹速度快且不规则,因而对于球员的反应、奔跑的方式和技巧要求非常高。人一上草地,重心必须马上降得很低,更不可能滑步,这对许多运动员都是很大的挑战。 从硬地转为红土,我还多少有一点童年留下的经验可供借鉴,而且中间有两三周的时间可以让我练习、适应场地。但从红土转到草地,那种巨大的变化真让人难以招架,每次我一上草地就觉得手足无措,连怎么移动都不知道了。而温网能提供给你练习的时间也非常短,我只能边打边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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