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0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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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8月31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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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须

  ◎林绍灵

  

  2005年的夏天,正是我们一帮画友去川北藏区写生的时候。路途中,每天喘着粗气行走于高山草坡,几十天下来,大家都是邋里邋遢的懒得打理,倒也无所谓,因那里人稀地旷,吃住都在藏家小店客栈,谁来在乎你?我摸摸脸,知道早已是胡子拉碴。镜子里,看到自己从没让胡须疯长过的脸,竟有难得一看的快乐!画友们起哄道,酷!这样才有范……我也滋生几分得瑟,就这样留着大胡须一路回到宁波来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家,老婆自然是不高兴,说以后别到儿子的学校去,人家以为是他爷爷来了呢。朋友吃惊之余,却是一味地称赞,说原来脸太白,有些黑色胡须的对比,正好。在陌生人面前,那是风光无限,“您是搞艺术的吧!”一句开场白,很是满足我的虚荣心,蓄须的念头也就坚定下来了。 

  蓄须也曾经是中华男儿的传统,古人一般不剃须,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据说在明朝,长不出胡须的官员是颇担心被人家认作宫里太监的。新中国成立以后,在有批评之意的“刮胡子”通行全国的年代,除贺龙等少数首长外,官员百姓大多与胡须无缘。于是,胡子长发的形象成为电影故事里“二流子”和反面角色的标志性特征了。当然,胡须长发表示一个人阶级属性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否则,像我这样的百姓怎敢蓄须“明志”? 

  时间一晃十个年头了,镜子里的我,已变成黑白相间的花白胡须了。某次,难得坐公交车,落坐后看到有老年人上车,我本能地起身让坐,老人坐下后抬头望我,急嚷道:“勿对,勿对!侬年纪比我大,牙须也白了,侬坐侬坐!”害得我俩拉扯了好一阵子。近日,我带着家人去四明山丹山赤水游览,特意到我去年参加余姚“美好乡村”写生活动画过的弄堂,几个正在聊天的大妈们突然叫道:“白胡子画家又来画哉!”哄笑中,我老婆掩面快步离去,恐怕人家会说,这是你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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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