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香颂

　　部门来了两位印度同事。会议上，领导问：“你们这里谁英语口语好，可以与这两位同事交流？”我和同事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做技术的一般埋头做研究，平时阅读英文文献还可以，口语哪称得上好。领导点名问了几个，都推说自己口语不太好。于是，领导让小范和小许负责部门成员与这两位外籍同事的日常交流事宜。小范是新入职的应届毕业生。小许刚完成手头上的项目。领导嘱咐道：“你们两个最近不忙，就抓紧时间练练。”

　　两个月后，我出差回来。那两位印度同事早已入职，在小范和小许的帮助下融入宁波的工作生活中。有时候找印度同事沟通，却听不懂他们口音浓重的英语，自己又想不出该如何用英语应答时，我们就叫上小范或者小许充当翻译。小范的英语口音比较纯正，小许说的更像是中式英语，但无论是哪一位，都能听懂印度式英语，并且立即用英语回答。

　　一日碰到小范说英语，我羡慕道：“你英语真好，发音也很好听。”

　　小范笑答道：“我刚毕业，英语还没丢。而且大学期间一直在看美剧，跟着人物说台词。没想到我现在可以跟印度同事无障碍交流！”

　　我问站在一旁的小许：“你呢？也是看美剧？”

　　他坦白道：“我没有这爱好。大学老师说英语还有一股东北味呢，我口语能好到哪儿去？”

　　“你现在就说得很好，还以为是你以前练的呢。那后来是怎么提升的？”我追问。

　　他的表情有几分感慨，又有几分自豪：“当初领导派这个任务，我想大家都说不好，担子交到我这儿，我总得挑起来。我就逼着自己每天花几个小时听英语、读英语，然后不看稿子用自己的语言复述出来。这样一次次开口，渐渐就能用英语交流。印度人的英语开始听着也累，我常常请他们再说一遍，后来慢慢也就听习惯了。”

　　小许真诚地建议道：“趁现在有外籍同事可以交流的机会，你也去练练。到时候能对话了也是一项技能。”

　　我知道我的英语像许多中国学生一样，学了这么多年还是哑巴英语，更何况工作后没多少机会用到英语，大半还给老师了。现在工作几年，同龄人中会说的，已经能说得像中文那样麻利了。而我才练，是否已晚？

　　我想起在知乎网上，有人问３０岁才学编程是否已晚，其中一个回答是：“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我深知我不可能像小范那样在多年前种下一棵树，但小许树了个榜样，在前期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上手去学。

　　晚了吗？不妨现在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