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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诞生在中国》海报 |
上映近两周,电影《我们诞生在中国》累计票房4788万元,虽然这一票房和商业大片动辄几亿的票房不是一个等级,但在同类影片中算是佼佼者,被观众盛赞为暑期档的一股“清流”。 《我们诞生在中国》以大熊猫、雪豹、金丝猴三个中国野生动物家庭为主讲述了关于爱和成长的故事。以往人们谈及纪录片会觉得解说略显枯燥,这部电影却以生动形象、充满人性的解说词讲述了动物们的日常生活,有别于纪录片而被称为自然电影。正因为此,该片获得观众一致认可,在豆瓣获得高达8.1的评分,秒杀同档期一众商业电影。作为过去几年国内被骂得最凶的导演之一,在外界看来,陆川这次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意外的是,他面对媒体时对这些赞誉保持警惕。 剧本理念 用动物讲东方哲学 问:最初是怎么想到做这样一个剧本的? 陆川:迪士尼电影部当时的副主席托尼到中国来跟我聊合作。托尼曾给斯皮尔伯格做过《拯救大兵瑞恩》《兄弟连》,是一个非常好的电影制片人。他说是看了《南京,南京》之后想和我合作的。我当时跟大家一样觉得《我们诞生在中国》是纪录片,拍动物拍纪录片找我有点不太合适。他们当时拍这样的电影标配是三年,三年有一点吓人,正好我想加快我的拍片速度。我说这样吧,我尝试着写一个故事,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托尼告诉我什么是自然电影。他说自然电影拍摄的时候是用记录的方式,制作的时候完全要用故事片的方式,要有剧情、有幽默、有高潮,完全可以当成是故事片电影来看,我说这个真的是有点疯狂。 我当时最冲动的想法是,我想利用几种动物讲一个东方人的生命哲学,最重要的就是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我们相信生命有轮回的。这是我最初做这个事的核心内容。我就按照这个想法来做,所以我就写了四五个动物形成一个生命生生不息循环的故事。我当时想如果他能接受我这个想法我就拍,如果根本不接受还是要专注在一个动物上,可能就算了。没有想到就通过了。这是2013年年初冬天的事情。 拍摄过程 一个月没拍到雪豹 问:拍电影的人公认动物、小孩和水是最难拍的,面对这么多动物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陆川:因为我是一个自然爱好者,所以青海那边我很熟,我帮他们联系这些东西。等到要拍的时候,我去了一趟现场,后来我发现完全没有必要去现场。现场不需要我,因为就蹲在一个坑里面架着一个机器等着,拍雪豹的组第一个月什么也没有拍到,不是特别难而是特别绝望,曾经有一两个月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这个项目完成不了。因为我们想拍的动物都拍不到,也许1000万美金都花完了,在这一年半的时间你拍不到素材,剪不出电影来。 后来勉强拍到了雪豹,一直拍不到它捕猎的镜头,是很后来很后来才拍到。我们希望拍到它跟同类打架的镜头,我们希望看到它的驻地跟其他动物PK的镜头,因为那个地方有狼和棕熊,我们希望拍到它跟竞争者撕扯的镜头,我们希望有故事,因为故事有好人有坏人,但真的拍不到有戏剧张力的镜头。 取舍标准 有孩子后才读懂熊猫 问:这么多素材,要理出头绪并不容易,遇到过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陆川:我原来觉得熊猫的素材有一点无趣,就是吃吃、睡睡,然后抱着孩子,我看这些东西无感,我不知道怎么构架这个故事。但我有孩子以后再看熊猫奶孩子就觉得很有母性,一下子看到素材里的光芒和情感,真的一下就打开一扇窗,我突然发现熊猫抱孩子完全跟人是一样的,母熊猫丫丫抱着孩子跟我媳妇一样,当我儿子第一次抱奶瓶喝奶的时候我媳妇竟有一种失落感,觉得他不需要她了。母亲对孩子这种占有和大熊猫对孩子的占有欲完全一致,有了孩子之后,就是这段生命的改变,让我读懂了这个素材。 另外,我觉得幽默感是迪士尼教给我的,因为从第一天开始,艾伦·伯格曼就跟我说,陆,再幽默一点。我说野生动物怎么幽默啊?都是吃生肉的,但我逐渐发现艾伦是对的。 艾伦一共看这个电影粗剪10次,他每次跟我讲的一句话就是“特别好,但还不够幽默”。差不多到五六次的时候,我有点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其实我对素材也产生了很大的感情。也许艾伦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我在看素材的时候逐渐看到它们生命力的绽放,当这种绽放过于有光彩,或者完全不顾一切的时候,幽默感自然而然就来了。 本报综合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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