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殷

    秋分后，城区里很多树叶都黄了。黄山栾树、合欢树的叶子已经金黄了，这些是外来引进的树种，本土树种是楝树，楝果黄澄澄地挂在枝头，叶子已经变得稀少了。还有银杏，可惜黄的还不多，在黄和绿的渐变色之中。黄山栾树是种美丽的树，也叫全缘叶栾树，花开金黄，圈上带点红。开的花一丛丛，明艳动人，像是清丽的姑娘。奇怪的是同一棵树上同时长了蒴果，肉红色，又似成熟的少妇。

    栾树花期7-9月，果期8-10月，花期和果期确实有重叠。花是优良的蜜源，也可以做黄色染料。枝叶有杀菌功能，木材可制家具。种子成熟时黑色，可制成佛珠，故寺院中尤为常见。对风、粉尘污染、二氧化硫、臭氧均有较强的抗性，可以吸收有毒气体，城区里真的少不了。

    一季美景君须记，恋取铃铛满地时。这几天，这极像小铃铛的蒴果是微信朋友圈里的网红之物。有朋友不忍心它们被践踏，就捡拾起来，还在桌上摆成各种形状，很有童趣。还有朋友拍摄晨曦中蒴果掉在草坪上的美态，附上诗意的语言。他们都是敏感之人，一看到美，就会动心。

    它的蒴果呈椭圆形或近球形，具三棱，淡紫红色，老熟时变褐色。里面的种子近球形，直径5-6毫米。秋天里蒴果掉在地上，女儿小的时候喜欢去捡拾，我和她散步时，一起猜测里面的果子有几粒，是白色还是黑色？她饶有兴趣，这是小时候和她常玩的游戏。黄山栾树的果子外面包着一层像纸一样的保护膜，撕开后才露出树种来，成熟的是黑色，否则是青色，女儿说是白色。小小的她很享受寻找的过程，说是有点捉迷藏和寻宝的味道。她找出黑色种子后就放在我的手心，一会儿手掌就满了。

    走在栾树林里时，我用口哨吹起了《乡间的小路》，女儿听了要我停下脚步，看她跳舞，当然是让我继续唱歌或哼曲给她伴奏。我不知她跳的舞是即兴的，还是在幼儿园里学的，还有模有样。而且兴致挺高，让我唱了好几遍，她也跳了好几次。

    说到乡间，我想起楝树。难道把楝树种在城市里不好吗？与其花大钱、费工夫移植他乡的大树，养护成本也高，不如去摘些土生土长的楝果来，撒在空地上。来年就会长出来，几年后成片的楝树在春末开花了，幽香阵阵尽扑面，紫衣飘飘如云烟，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秋天里，楝树的叶子少了，但果实累累，变黄变软了，也是好颜色。楝果是鸟雀的食物，尤其是冬季，很多鸟就靠楝果熬过这漫漫寒冬。累累挂枝头，群群鸟雀留。我见过白头翁、乌鸦、乌鸫、八哥、喜鹊等鸟类啄食楝树果，有的吃完果肉就直接吐出果核，有的叼了就飞走了。

    楝树和黄山栾树一起，在扮靓城市的同时，还可以慰藉游子们的思乡之情。我们城市里的外来人口不少，栾树也许就是他们的家乡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