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7版:三江艺谭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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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5月05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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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谭新秀

短评三则 王潞能

    重读《西游记》    

    小时候便读过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相关影视作品也看过不止一遍,当时只觉得唐僧太心软太慈悲,孙悟空才是全场最佳,没了他,唐僧根本不可能到达西天。也有诸如为什么孙悟空不翻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直接去如来那把经书背回来的想法。

    最近重读《西游记》,体会却与儿时大不相同。从“无字真经”到“有字真经”,过程充满了磨难,但过程的价值绝不亚于结果。如此看来,佛祖的取经安排,不过是给师徒四人创造了一个自我实现的机会罢了。唐僧在成长,前世的“金蝉子”,今生的玄檀功德佛,唐僧取经,寻回的是本真的自我。

    孙悟空其实也在成长,与唐僧不同,悟空的成长是自我超越。当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戴上了紧箍咒,悟空在取经路上不断地走向自主,走向自由。就像小说最后一章写的“行者举手去摸一摸,果然无之”,紧箍咒消失了,孙悟空收获的,就是自由。自由就是主体对外界环境的合乎目的和规律的支配,就是对生命的合乎目的和规律的自主驾驭,就是对生命意义与快乐的酣畅淋漓的体验与享受。

    唐僧在成长,孙悟空在成长,我在成长。

    《红与黑》中的于连

    于德·莱纳夫人,他是初生牛犊;于侯爵府,他俨然风月场老手;于马蒂尔德,他运筹帷幄,进退有度。

    于连对女人的追求不如说是对贵人的追求,他不仅学会了玩弄女人的心理,也学会了在贵族社会的丛林中求得生存的厚黑法则。于连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也是一个带着面具生活的人。在贝藏松学院里,于连的逻辑是,既然到处是伪善,到处是欺诈,为什么不拿出勇气,伪装自己,以达尔丢夫为老师,选择“一连串的虚伪”作为抗争的武器呢?对于这个污浊的环境,他适应得如鱼得水,甚至茁壮成长了起来。

    反对于连的读者有之,同情于连的读者也有之。而我认为《红与黑》中的于连,只是一种生活的方式与状态,他是个充满矛盾的人。他面临人生的重要选择:是安逸舒适地当个木匠度日,还是靠自己的努力抗争追求自己的梦想?这让我想起了我即将面临的现实问题,是回到关系多的四五线老家还是一个人去一线城市打拼做个“蚁族”?

    于连学会了厚黑法则,愿自己不会这样。

    《复活》与复活

    玛丝洛娃走了,从世俗的意义上说,聂赫留朵夫的牺牲没有得到应有的回馈。他一厢情愿的牺牲价值何在?

    复活是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

    聂赫留朵夫在越来越深刻地认识社会的同时,也越来越深刻地认识了自己。这就是牺牲的价值。在救赎的过程中,他越来越发现,应该被救赎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他自己;他最终拯救不了谁,唯一能拯救的,就是他自己。当然,这只是个起点。

    在不断发现社会的罪恶时,聂赫留朵夫也越来越看到自己的肮脏与罪恶。罪恶感,这是聂赫留朵夫生命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感觉。

    面对自我的罪恶,人们有两种方向完全不同的思考:一种是逃避对自我的审判,将罪恶的根源归结为社会,在改造社会与环境的幌子下,放弃对自我灵魂的拷问。另一种则相反,他们虽然比别人更为清醒地认识到社会的弊端、制度的缺陷,但绝不因此而饶恕自身的罪过。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不仅煮别人的肉,更时时刻刻在煮自己的肉。作为忏悔贵族的代表,聂赫留朵夫的高贵正在于此。

    从拯教玛丝洛娃开始,聂赫留朵夫最终走上了自我拯救的道路。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每个人都是有局限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罪恶的因子。唯有自己拯救自己,自己审判自己,自己完善自己。最后,旧的聂赫留朵夫死了,聂赫留朵夫新生了。他的良知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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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