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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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5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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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藕粉

    □沈东海

    西湖藕粉大名鼎鼎,想必谁都想来一碗,可无奈西湖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想吃一碗不容易,即便是市面上的西湖龙井,虽琳琅满目,却也大多非西湖所产。

    但话又说回来,藕粉我还是吃过的。老婆平时喜爱吃零食,常会去零食店顺带买几包藕粉吃吃。因此我这个乡巴佬也有幸吃了几次。买来的藕粉乳白色,呈颗粒状,像小时候吃过的“老鼠屎”。吃法也极其简单,将藕粉用一点冷开水化开,再用热水徐徐冲入,边冲边用筷子不断搅拌,直冲到粉汤看不到白,粉呈浆糊状,就算大功告成了。初尝此物,觉得和番薯粉没啥两样,只是颜色不同罢了。再尝就觉得味道寡淡,也无藕香,不提前告知,都不知吃的是啥。待第二次吃,加了点糖再冲泡,还是觉得不太够味,在心底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好似对不起那些写过藕粉曾让我垂涎三尺的文人,因为没有品出他们笔下该有的赞叹。

    时间飞转,一两年后,当我第一次有幸和老同学去他们村的野河塘挖藕的时候,一个埋藏在心底许久的想法,顺着河水向四周荡漾开去了。那天我是多么想挖到几根鲜藕,去完成自己多年前的一个想法。可惜那时季节不对,才八月底,脸盆大的荷叶、白色的莲花和碧绿的莲蓬还高高地立在头顶。自己挖藕制藕粉的想法只好作罢。

    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的是国庆节,同学又来约我了。搞得我这个旱鸭子心里偷着乐,表情却很沉重地答应了。那时的藕塘虽看不到荷花,莲蓬也大多驼了背地亲吻在水面上,荷叶有些残败;有些还高高地顶在水面上,给人一副荒败的景象。喜的是景虽不尽如人意,但荒败之下埋藏的却是丰收的欢喜。那天,我用脚像探雷一样在淤泥里找藕,兼做洗藕,运藕,而同学负责潜水挖藕,浮出水面惊叹地和我比划着水下的藕有多大。那天,我们获得了大丰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做藕粉。那时我家有一个榨汁机,是姐姐淘汰下来给我的。因为这玩意我不太用,之前只榨过西瓜,拿藕用这机子一榨,藕倒是没粉身碎骨,机子却发出一股臭味,有点冒烟了。试了几次,都是如此,我跟同学说,这藕长了一副铁骨头,榨汁机都啃不动啊!其实哪有什么藕是长铁骨头的,只是那时我还不太精通这个。

    时间到了今年夏天,我爸摘了些梨头,多得吃不完。我妈想喝梨汁,让我把这些梨废物利用了。那天不知怎的,切成碎块的梨我加了点水进去,机子一开,竟然成功了。至此我才明天,榨汁机是不能干榨的。

    天遂人愿,巧的是今年十一月底,我爸从某地搞了几根藕,扔在家里。第一天晚上,我做了碗糖醋藕。我爸妈牙口不好不要吃,老婆嫌藕的样子难看也不要吃,气得我一人吃了一大盘。第二天晚上我就不干了,再做我真傻了,于是那个埋藏在心底许久的想法又蠢蠢欲动起来。当晚我把两三斤的藕去了皮,刨成丝,加水在榨汁机里打成粉,过滤,得到奶白色的粉浆。第一天切藕片的时候这藕我就闻过尝过,不仅有很浓的藕香,还有点甜。虽然如此,但我心里没底,我怕的不是难吃,而是心中的一种美食,从此在我心里就荡然无存了。之后我把那藕汁倒在一个大碗里,沉淀了大半个小时。等我吃完饭,再去看,粉已沉淀在了碗底,把上面的水倒到一个碗里(这水不要倒掉,粉浆太干时可以当水用,有藕的香甜味),开大火,下粉浆,充分搅拌烧开,加少许糖,出锅。

    自己做的藕粉和买来的样子不同,色不白不黄不褐,有点接近于嫩藕皮的颜色,其中又掺杂了大量的气泡,闻之有浓郁的藕香,尝之亦是如此。虽加糖不多,但有股藕本身自带的甜香。这时我才体味出文人笔下此物的风味。此物给我的感觉就两个字:好吃!可惜的是两三斤的藕才做了一小碗,三人分食,刚开始老婆还不敢吃,等她再三询问好不好吃,尝试着吃了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等她片刻吃完,竟然问我还有没有?如实告知,她却又询问再三,好似怕我吃了独食。等我将此物在文友群里一发,写过《宁波老味道》的柴隆兄和另一位常写美食的文友开始跃跃欲试,询问做法,告知我周末他们将如法炮制一次。

    大家虽都知藕非西湖产,但对此依旧热情不减。由此可见,人虽有种群之分,物虽有地域之别,藕虽非西湖的,只要你有一颗热爱美食、热爱生活的心,都能获得一个相同的满足。瞬间觉得,生活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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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