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4版:记忆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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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04月2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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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宁波的“炒磨粉”

    

    

    方颖谊 

    

    “炒磨粉”,在老底子算得上是一种奢侈的“零食”,也是我最爱的“零食”之一。它和番薯干、年糕干、六谷胖和冻米胖等一起,构成了老宁波的美味回忆。

    在西乡支农的小姑妈,每年都会抽空特地捎来我最爱的炒磨粉,给我解馋、尝鲜。从姑妈口中,我慢慢清楚了它的制作过程,说来并不简单。制作炒磨粉,一般是用早稻米,好一点的也用晚稻米。洗净稻米,阴晾干,把米放入灶跟间的大铁镬里,把大灶的柴火调成恰到好处的文火,再慢慢地翻炒。武火不行,易把米炒焦。而文火对今天的燃气灶来说,蛮简单,但对于以前的大灶而言,绝非易事。待稻米飘出香味,快炒熟前,加入适量的糖精。讲究一点的,还会添入少许晒干的橘子皮末,镬铲小心地铲匀后,继续翻炒。等炒熟了,凉透,再用石磨一点一点地磨成粉,然后把做好的炒磨粉盛到长方形铝制饭盒里。有时候磨得多,能装足足两个铝饭盒呢。

    妈妈会把饭盒里的炒磨粉悄悄地分成几份,分别储藏起来。这样做,一来,吃得时间会长久些。如果不分成几份,一旦被我这只小馋猫发现,很快会被偷吃光了;二来,倘若放在一起,没舍得吃完,时间久了,会生出黑黑的硬壳小米虫,造成浪费。

    炒磨粉味美,对我极具诱惑力,每回要吃时,得提前打“报告”。如果近几天表现尚可,会马上获批。妈妈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铝盒”,打开盒盖的瞬间,一股特有的香气一缕一缕地飘散而出,由淡到浓。母亲用铝调羹,轻轻地舀几勺至搪瓷饭碗里。吃之前,她都会反复叮嘱我,小心点,不许讲话,更不许笑,得小口小口吃。否则,极易噎着呛着,人也会弄脏。我小鸡啄米般点点头,然而转头便忘了叮嘱,猴急地把一大勺炒磨粉塞入口中。接着闭紧嘴巴,闭上眼睛,卖力地咀嚼,一下一下,细细地品味。好吃!我惬意地露出笑容。当然,加过橘子皮末的炒磨粉,顶顶好吃!至今想起,仍会口水直流。

    的确,吃炒磨粉切不可一心两用,哪怕是讲半句话,也会让粉末从嘴巴里漏出来、溅开去。如果谁逗吃者笑,那后果就惨了。记得有一次,我美美地吃着炒磨粉,还看着一部喜剧片,看到滑稽片段,忍不住捧腹大笑。可想而知后果是什么了——我把嘴巴里的粉末全给喷了出来,衣服、桌面、地上,一塌糊涂。挨了妈妈狠狠一顿骂,后面就长记性了。

    那时候,还有另一种口味的炒磨粉,是用倭豆粉制成的,尝起来是咸咸的。宁波人说的倭豆就是通常所指的蚕豆,倭豆带壳加适量的盐,煮熟,冷却后,剥出豆,平摊晒干,磨成粉,即成倭豆粉。它没有早稻米制成的炒磨粉那么有嚼劲,偏绵软,呈现另一种口味。

    “炒磨粉”,不一般的味道,勾起不一般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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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